她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:「伯母,您怎麼能跟着她姓傅的在一起?」
「阿寧擔心我在家裏悶得慌,所以陪着我出來走走!」
霍夫人心平氣和的說:「她也是一片好心,我怎能辜負?」
葉琳聽了,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譏笑聲:「好心?她對霍家怎麼可能有好心?她恨霍錚,恨我們,要不是因為她,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……」
「小琳!」
一向溫婉平和的霍夫人,忽然拉下臉來,語氣變得極其嚴肅:「小琳,你瞎說什麼?」
說着,霍夫人又真的擔心葉琳會說漏什麼,所以也顧不上一旁的傅清寧,便推著葉琳的輪椅,往莊園裏頭走去。
傅清寧看着她們的背影,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她老是覺著,他們之間,彷彿有什麼事情,在瞞着自己!
本想追過去問個究竟,可是轉而一想,還是算了。
這裏是葉琳的家,是葉琳的地盤,她才不要湊上去自取其辱呢。
想到這兒,傅清寧頓覺興味索然,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子,準備開車回家!
霍錚難得回來得早,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。
下廚做飯這種事兒對於他而言,早就不是什麼難事了。
昔日為了討傅清寧開心,他可是專程學過的。
男人下廚做飯並不丟人,坐享其成,才是真的無恥!
況且現在,他沒條件送她名車豪宅,華服珠寶,偶爾的小禮物,也基本控制在千元以下。
但是,在她逛街回來的時候,給她做一頓晚餐還是不成問題的!
男人對女人,一擲千金是愛,為其洗手作羹湯,又何嘗不是一種愛?
「哇,晚上有我喜歡吃的小鮑魚!」
傅清寧看到料理台上的食材,以及正在忙碌的男人,便走過去,抱了抱他的腰:「霍先生,廚藝越來越好了!」
霍錚一邊在廚房裏炸東西,一邊反手摸了摸她的纖腰,道:「今天跟我媽玩兒得怎麼樣?開心嗎?」
「當然!」
傅清寧給了她前任婆婆一個很高的評價:「像伯母那麼善解人意的人,誰跟她在一起,都會很開心的!」
這是實話!
跟一個溫婉善良的女人相處,的確是一件挺享受的事情。
她跟霍夫人的關係,雖然略有些狗血,但兩人都不是個喜歡勾心鬥角的人,彼此坦誠相待,當然很容易就處到一起去了!
霍錚點了點頭,對此感到很滿意!
這樣的話,未來的婆媳關係是不用愁了!
霍長亭去世之後,他一直擔心母親會將父親的死,給怪罪到阿寧身上。
現在看來,顯然是他多慮了。
兩人很快就準備開飯了,飯後,霍錚才跟她說:「我過兩天,要去國外出趟差,你一個人在這裏住幾天,好不好?」
傅清寧愣了下:「你要去哪兒?」
「一個略有點貧窮落後的非洲小國家」,霍錚說着,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,道:「是真的挺窮的一個地方,不是什麼風景優美的發達國家。要不然,我肯定會帶着你一去去的!」
傅清寧難得天真起來:「既然那麼窮,你去幹嘛?」
既然是做生意,當然是錢最要緊。
尤其是波士頓的地理位置,更適合跟歐美一些發達國家做生意。
霍錚伸手敲了敲她的腦門,道:「傻孩子,糊塗了不是?越是窮的地方,物價就越是低廉。但是,他們那裏的資源,卻是原始的,未經開採的富礦!」
他剛剛接了一個大單子,如果半成品原油,能夠從物價低廉的欠發達國家進口的話,就可以為他省下一大筆成本。
霍氏集團現在資金匱乏,霍長亭留下的資產,大部分都給了葉琳,剩下的給了霍夫人養老,幾乎沒給霍錚留什麼。
霍錚只能在不斷開源的同時,也努力做到節流!
傅清寧似懂非懂的哦了聲:「那你要去多少天?」
「嗯……兩周吧!」
霍錚說:「最多兩周!」
傅清寧瞪大眼睛:「你要離開半個月?」
「兩個月而已,算是很長時間嗎?」
霍錚說着,伸手將她整個人都抱了過來:「怎麼?阿寧不舍的我了嗎?」
傅清寧伸手推了他一把,嘴上卻很誠實的說:「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?我可以給你做秘書,幫你做翻譯……」
以前讀大學的還好,傅清寧為了可以經常跑出去玩兒,曾經學過許多的小語種的。
在霍錚這裏,她希望可以有自己的用武之地!
她不是一隻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的花瓶,而是一個可以跟他並肩作戰的女人!
。 賞賜?君莫離該不會覺得她今天表現的很好,所以給她封賞吧?
用腳趾頭,蘇雪兒也知道是不可能的,指不定那男人的肚子里憋得什麼壞水!
只是內心這麼想著,她還是第一時間起身,讓她們給她整了整衣衫之後,快步走了出去。
「尚公公。」
尚公公是君莫離身邊的老人,為人很是精明,對君莫離又是忠心耿耿,所以很受君莫離的器重。
這批秀女入宮之後,個個都想打通尚公公這個關節。
她們都覺得,只要買通了尚公公,那麼就算是接近了君莫離。
畢竟關於君莫離的行程,尚公公是再了解不過的,製造偶遇也很是方便。
偏偏尚公公這個人的忠心耿耿也不是說說而已,而是真的很是忠心,從說話到做事都是滴水不漏。
讓各宮的娘娘毫無辦法,又生不出氣。
「恭喜蘇美人,陛下有賞了。」
「有勞尚公公了,專門跑這一趟。芯兒,快去內殿拿些金豆子,給尚公公喝茶。」
「哎呀,這可使不得。」
「尚公公不必如此,辛苦你跑這一趟,總得有所表示。何況既然陛下賞賜了東西,公公也沾點喜氣。」
「美人真的是會說話,難怪陛下回去是讚不絕口。」
「……」
這句話是不是就有點假了?她會說話?
昨晚,她可是好幾次覺得,怕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。
結果不僅看到了,還見到了無數的冷嘲熱諷,畢竟那是君莫離安排給她的懲戒,怎麼可能遇不上。
一時間,她還真的不確定尚公公這麼說,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當然這個想法就是一閃而過,並沒有在她的心裡留下太多的痕迹。
她微微一笑:「那就有勞公公回去,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。」
「會的……」尚公公一頓,看了眼旁邊已經被永和宮的宮人接過的托盤,他笑著說道,「美人,這宮裡的事情多,你要注意。另外,對皇后請安是規矩,對太后請安是孝道。」
點到為止的話,卻讓蘇雪兒瞬間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。
去給皇后請安,卻未必能讓皇后覺得你多敬重她,但是去拜見太后就不一樣了。
關於君莫離孝順的傳聞也不少,如果能得到太后的庇護,那麼以後在宮裡的地位,就很是不一樣了。
蘇雪兒對著尚公公微微福了一禮:「多謝公公提點。」
「使不得使不得,您是主子,咱家只是個奴才。」
「公公自謙,你在陛下身邊多年,對陛下而言,定然是重要的人。」
尚公公一臉的笑容,在接過芯兒遞上的錢袋之後,更是拱了拱手:「咱家告退了。」
「公公慢走。」
目送尚公公離開之後,蘇雪兒的視線落在了方才尚公公看過的那個托盤。
她給芯兒示意,讓她接手,然後說道:「那幾匹絹布,你們分了吧,另外每人各分一個銀錠子,剩下的送到庫房。」
「多謝娘娘。」
眾人都因為有了賞賜而歡天喜地,蘇雪兒面上卻沒有太多的變化。
她的心裡很清楚,這些賞賜會讓某些人剛剛不紅的眼睛,再度變得通紅。
只是即使如此,她還是得留著。
日後在宮裡打點一些事情,總是少不得錢銀的。
回到殿內,芯兒端著托盤:「娘娘,這個托盤有什麼特別嗎?」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蘇雪兒說著,示意芯兒將托盤上覆蓋著的絲絹打開。
托盤裡面放著兩條珍珠手鏈,每一顆都碩大無比,在陽光下發出燦爛的光芒。
從外面進來的芸兒睜大了眼睛:「天啊,好漂亮的珍珠!如果娘娘戴上,定然會讓人羨慕。」
有沒有人羨慕不知道,會讓人嫉妒是必然的。
這麼兩串珍珠一看就是珍品,戴是不可能的,留在永和宮定然也是麻煩。
她的眼珠子微微一轉:「芸兒,你去將我之前的那個檀木匣子拿過來。」
芸兒答應了一聲,去梳妝台前將檀木匣子拿了過來:「娘娘,這匣子放珍珠確實是好。只是品相這麼好的珍珠,不該戴嗎?」
「戴自然是要戴的,但是有更合適的人應該戴,不是我。」
說著,她的唇角勾起了笑弧。
芸兒一臉的莫名其妙,下意識的看向了芯兒,芯兒卻只是微微一笑,沒有說什麼。
芯兒當下沒有說什麼,可是後來與芯兒私下相處的時候,不滿的說道:「你是和娘娘有什麼秘密了嗎?」
「你怎麼這麼說?」芯兒一臉的驚訝。
「你還問我,今天我問是什麼情況,你和娘娘面上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!」
芯兒心裡很清楚,這是芸兒嫉妒了。
自從蘇雪兒醒來之後,對芸兒極好,方方面面都是關照芸兒。
可是芸兒本質上心不細,對於尚公公之前的提點,怕是也沒有理解,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。
她沒有繼續糾結這一話題,而是轉換了別的話題:「那能說明什麼?娘娘對你好,是有目共睹,那些料子說是賞給大家了,不還是讓你先挑?還有今天陛下賞的首飾,娘娘不也只給了你?」
這幾句話明顯讓芸兒心裡舒服了不少:「那是自然,我和娘娘最是貼心了。」
「那不就好了?」芯兒笑了笑,也沒有和她爭,端著點心就離開小廚房了。
芸兒想了想,也笑嘻嘻的離開了小廚房。
這件事算是就這麼暫時壓制了下去,但是芯兒怎麼都沒有想到,這樣的小事會被有心之人利用,而芸兒就那麼莫名其妙的進入了旁人的圈套。
……
慈寧宮。
「起來吧。」太後端詳著蘇雪兒的臉,「像,真像啊。」
蘇雪兒站起身之後,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:「與先皇后神似,是臣妾的福分。」
「哪裡是神似?根本是一模一樣。過來坐,讓哀家好好看看你。」
當年宮傾雪做事滴水不露,對太后也很是恭敬。
雖說她們之間沒有太深的感情,卻沒有什麼齟齬。
再加上君莫離的念念不忘,自然也讓太后對宮傾雪好感倍增。